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讲堂实录 | 悲哀与旷达——苏轼的谪居心境与文学意境
来源:杭州文史微信公众号  作者:  日期:2023-06-19

苏轼为杭州创造了“苏堤春晓”“三潭印月”这样的奇绝风景,杭州在他的多首诗词中摇曳着万种风情,闪耀着旖旎色彩,正因如此,苏轼一直为杭州人民所津津乐道、喜爱推崇。

2023年6月13日下午,杭州市文史研究馆馆员、杭州师范大学资深教授、浙江大学博士生导师沈松勤主讲杭州文史讲堂,为观众深刻剖析苏轼的谪居心境与文学意境,让观众对这位中国文学、书法、绘画等领域的一代宗师有更加深刻的了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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主讲人 沈松勤

沈松勤教授认为,苏轼这位“乐天派”内心的“乐”或“旷”深深扎根于苦难与悲愁之中,也就是说,“悲”与“乐”或“苦”与“旷”在苏轼人生中是互为依存、相互作用的。“悲”与“苦”赋予其“乐”与“旷”的深度与广度,若无“悲”与“苦”的作用,其“乐”与“旷”也就失去了深刻的内涵和诱人的魅力。

苏轼一生经历了“三次外任——三次在朝——三次贬居”。

三次外任:

仁宗嘉祐六年(1061)制科三等,凤翔判官;

神宗熙宁五年至元丰二年(1072—1079)相继通判杭州、知密州、湖州;

哲宗元祐五年(1090)起,知杭州、颍州、扬州、定州。

三次在朝:

英宗治平三年至四年(1065—1066),直史馆,继而丁父忧;

神宗熙宁二年至四年(1069—1071),直史馆;

元祐元年至四年(1086—1089),翰林学士、礼部尚书。

三次贬居:

神宗元丰二年(1079),44岁被贬黄州;

哲宗绍圣元年(1094),59岁被贬惠州;

哲宗绍圣四年(1097),62岁被贬儋州。

从黄州到惠州,再到海南,环境越来越恶劣,生活越来越艰苦,年纪也越来越老大,凶险不断,变化无常。

谪居心境

苏轼被贬黄州期间,作有《定风波》:

莫听穿林打叶声。何妨吟啸且徐行。竹杖芒鞋轻胜马。谁怕。一蓑烟雨任平生。  料峭春风吹酒醒。微冷。山头斜照却相迎。回首向来萧瑟处。归去。也无风雨也无晴。

该词有序曰:“(元丰五年)三月七日沙湖道中遇雨,雨具先去,同行皆狼狈,余独不觉。已而遂晴,故作此。”借用眼前经历,书写胸臆怀抱。郑文焯说:“此足征是翁坦荡之怀,任天而动。”有人说:既然如此,应像王维《终南别业》所说“行到水穷处,坐看云起时”,才是真正的“任天而动”,旷达自适;词中“莫听”“谁怕”云云,却分明依然纠结于被贬黄州的苦难现实,故非“坦荡之怀”。诚然,苏轼并没有完全摆脱对现实际遇的执念,但破除这一执念,力求不以己悲,不为外物牵萦,却是真实的。

岭南至海南,以及西南黔州、郴州等地在古代均为瘴疠之域,宋朝不杀文人士大夫,对宋代官员来说,被贬往岭南已是极刑。苏轼在不少诗词中也表现了遭贬岭南的困境:

《赠岭上老人》:问翁大庾岭头住,曾见南迁几个回。

《到惠州谢表》:以瘴疠之地,魑魅为邻;衰疾交攻,无复首丘之望。

然而,苏轼面对苦难甚至死亡,具有挑战命运的强大意志,所以他能正视苦难,化解孤独与悲愁,悲而不伤,自适自乐,表现出超乎常人的自我调节与适应能力。谪居惠州期间,苏轼在给孙志康的信中说:

今北归无日,因遂谓惠州人,渐作久居计。正使终焉,亦有何不可。

给程正辅的信中也说:

譬如元是惠州秀才,累举不第,有何不可,知之免忧。

因而在惠州,他向世人宣布:

卢浮山下四时春,卢橘杨梅次第新。日啖荔枝三百颗,不辞长作岭南人。

在儋州则又自称:

我本海南民,寄生西蜀州。

在这一相对性思考下的人生实践,明显体现为以变应变之道,其《书海南风土》一文更典型地体现了这一点。该文开篇描写“岭南天气卑湿,地气蒸溽,而海南为甚。夏秋之交,物无不腐坏者。人非金石,其何能久”,但笔锋一转,写道“儋耳颇有老人,年百余岁者往往而是”的事实,故据而认为只有“习而安之”,适应其环境气候,“百余岁岂足道也”,因此也就有了“自拨床头一瓮云,幽人先已醉浓芬”的自适自安之乐。

相对性思考所形成的以变应变的策略,是苏轼谪居期间对抗死亡、消解悲苦的一味良药,型塑了其寄“悲”于旷,寓“苦”于“乐”的谪居心境,而这一策略来自他的易学思想。苏轼对《易》的功能与意义早就有了相当深刻的认识。

苏轼认为,孔子曾指出《易经》有两大功能:一以自用,二以济民。“自用”与“济民”为苏轼终身行之,只是在不同时期有所侧重。 “乌台诗案”之前,苏轼以参与政治的方式贡献社会,完善自我道德,实现自我价值,将“自用”与“济民”之道统一于政治实践中;而在充满忧患与困顿的贬谪时期,则侧重于“自用”,也就是苏轼所说的“学道专以待外物之变”,使自我“炳然日新”。这是苏轼易学思想的两大支架。

文学意境

苏辙曾评价苏轼 “读释氏书,深悟实相,参之孔、老,博辩无碍”,也就是融汇儒道释三家思想研究《易经》所达到的人生境界,这种人生境界被转化成了文学意境,以《念奴娇·赤壁怀古》为例:

大江东去,浪淘尽、千古风流人物。故垒西边,人道是、三国周郎赤壁。乱石穿空,惊涛拍岸,卷起千堆雪。江山如画,一时多少豪杰。   遥想公瑾当年,小乔初嫁了,雄姿英发。羽扇纶巾,谈笑间、樯橹灰飞烟灭。故国神游,多情应笑我,早生华发。人生如梦,一尊还酹江月。

上阙咏赤壁,下阙怀周瑜,最后以自身作结。开头三句,词境壮阔,气度豪迈。江山、历史、人物,逐一奔入眼底,引起怀古思绪。“人道是”以疑似之言,把江边故垒与周郎、赤壁联在一起。“乱石穿空,惊涛拍岸,卷起千堆雪”正面写赤壁景色,岩石壁立,怒涛汹涌,浪花千叠,把眼前的乱石大江写得雄奇险峻,犹有当年战场的气氛和声势。对于周瑜,苏轼激赏他年轻有为,英气不凡。“小乔初嫁了,雄姿英发。羽扇纶巾”三句,看似闲笔,写周瑜新婚不久,春风得意,实际上是衬托他的风流英俊。

“羽扇纶巾,谈笑间、樯橹灰飞烟灭”三句写周瑜的战功,也很特别,周瑜身为主将,并非甲胄加身,而是纶巾便服,谈笑风生。描写战争,却一点不染士马金鼓的战争气氛,只着笔于周瑜的从容潇洒、指挥若定,这样的写法更能突出他的风采和才能。苏轼在这一年已47岁,不但未及有所建树,反而待罪黄州,同三十多岁就功成名就的周瑜相比,不禁深感自愧,因此壮丽江山和英雄业绩既激起他爽迈奋发的感情,也加深了思想上的矛盾。这首怀古词兼有感奋和感伤两重色彩,但最后还是在自笑“多情”与“一尊还酹江月”中,心与江游,神与月交,“我”与江月同在,消解了执念,排遣了悲愁,呈现出一派明澈旷达的胸襟与情性。

再如,谪居黄州期间的《记承天寺夜游》:

元丰六年十月十二日,夜,解衣欲睡,月色入户,欣然起行。念无与为乐者,遂至承天寺,寻张怀民。怀民亦未寝,相与步于中庭。庭下如积水空明,水中藻荇交横,盖松柏影也。何夜无月,何处无竹柏,但少闲人如吾两人耳。黄州团练副使苏某书。

月色下由竹柏之影构成的这一清明澄澈之境,令人心旷神怡!其实,这一风月佳景无处不有,但为“忙人”所忽视,唯有“闲人”能领略。对此,苏轼在《临皋闲题》中作出进一步说明:“临皋亭下八十数步,便是大江,其半是峨嵋雪水,吾饮食沐浴皆取焉,何必归乡哉!江山风月,本无常主,闲者便是主人。”所谓“闲者”是苏轼自指。“乌台诗案”前,苏轼潜心“济民”而“为口忙”,无暇或很少顾及风月,而今赋闲,真正成为江山风月的主人,也就有了足够的时间发现和欣赏夜月、竹柏、“山川草木鱼虫之类”的天地风月之美。

此外,苏轼在儋州所作《旦起理发》《午窗坐睡》《夜卧濯足》的《谪居三适》,以及《次韵子由浴罢》《汲江煎茶》等诗篇,都是从理发、午睡、洗脚、沐浴、煎茶之类日常生活的琐事中写起,展现了他身处困境却依然充满生命活力的安适形象。

由此足以看出,苏轼在钟情江山风月时,表现的不是远离尘世的孤僻,而是贴近大众的亲和,他善于从平凡的日常生活中发掘诗意,愉悦自我,使其生命个体如同一件充满张力的艺术品,即便时过境迁,依然令读者感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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